燕子归来春满檐

阳春三月底，我到震泽老公家，刚到门口，看见檐角忽地闪过一道剪影，清脆的“唧啾”声洒落。仰头瞧去，屋檐下电灯泡上，燕子在筑巢。心情瞬间充满喜悦。

去年10月份，老公家装修房子，斑驳陆离的屋檐重新漆过，油漆匠把屋檐下20多年的燕巢铲掉了，我很伤心，又担心怕燕子巢没了，燕子不到他家了，同学安慰我说：“老燕子巢没了，会重筑的。”我听后将信将疑，老是担心燕子会不会过来？因为我们这儿有种说法：“燕子到好的人家筑巢，会带来好运气。”从初冬盼到春暖花开，终于3月底到他家时，看到2只黑身白腹的燕子正叼着稻草往来忙碌重筑新巢。

老公说：“看你急的样子，去年那燕子，到底还是回来了。”

我们这儿的燕子不栖华丽雕梁，独爱人间烟火。我回忆起燕子年年来他家的情景，仍历历在目，他家老宅1998年拆掉重建几年后，好像是2003春天，燕子开始在他家屋檐下筑巢了，春雷初响的清晨，乳燕的啁啾混着灶间的了粥香，唤醒整个院落。

那年夏天，雏燕扑扇着新羽开始飞了，儿子当时10岁，天天盯着燕子看，秋天来了，燕子飞去南方，全家盼望燕子明年再来，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，一代代燕子在他家屋檐下出生，看到燕巢里探出几个小黑点，我知道小燕子出生了，燕爸爸和燕妈妈更加忙碌了，我亲眼看见燕子父母口对口喂嗷嗷待哺的小燕子，伟大的父爱母爱在这一刻让我感动万分。小燕子在父母的精心照料下茁壮成长，到了夏天，新燕开始练习俯冲，它们掠过院子里的香樟树，翅尖扫落几片香樟叶。我倚着门框的身影被暮色勾勒成剪影，与屋檐下的燕巢形成奇妙对称。

每年春天，听到啁啾声了，我们全家都兴奋起来，“老朋友”回来了，燕子妈妈整天在巢里孵蛋，燕子爸爸飞来飞去衔食物来给燕妈妈，场面好温馨啊！

春去秋来，儿子长大成人了，去外面读书，现在工作了，同样一代代小燕子长大了，飞向远方。去年，儿子给燕子拍了视频，说“飞来飞去的燕子是不是20多年前开始在我家扎根落户“生儿育女”的后代？

一天又一天，今年新燕巢筑好了，我拿个扶梯登上去远远的在旁边看（太近怕吓到燕妈妈），我细看泥巢纹路，细草茎像纵横交错的小路，湿泥带着湖波的纹理，偶尔还嵌着半粒青瓦碎屑。它们秋去春归，穿越的不只是地理纬度，分明是把整个江南烟雨背在翅上。就像此刻屋檐下这对燕夫妻，或许曾在棕榈叶下避雨，在晨雾里啄过早露，却始终记得巢中每根稻草的模样。

燕子飞来飞去让他家院子充满生机，人与自然和谐共处是我们每个人迫求的目标。

这时，我轻轻哼唱起歌曲《小燕子》来：“小燕子穿花衣，年年春天来这里……”

是啊！江南春天最美丽！

2025.4.26